文 |21世纪经济报道 夏旭田

国内有望迎来第二支获准上市的新冠疫苗。继国药疫苗之后，科兴新冠疫苗有条件上市申请获国家药监局受理。

2月3日，科兴中维宣布，其研制的新型冠状病毒灭活疫苗克尔来福当天正式向国家药监局提交附条件上市申请，并获得受理。业界预计，如果依照国药中生北京新冠疫苗的审批速度，昨日提请上市的克尔来福疫苗，最快将在春节前获得批准。

在疫苗正式上市之前，这家公司也正在大规模地紧急招聘疫苗生产相关的人员，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近日科兴发布“求贤令”，急招大批分装、包装、生产技术、质量管控工程师。

在此背后是快速扩充的产能建设，2021年科兴的疫苗年产能已提升至10亿剂，加上国药的10亿剂以上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产能，仅此两家的新冠疫苗年产能已超过20亿剂。

不过短期内这仍难以满足全球的需求，数据显示，疫苗面世后，全球范围内的疫苗订单有望超过100亿剂。这意味着新冠疫苗的产能需要在全球现有所有疫苗产能的基础上翻三倍。作为制造业大国，快速提升的中国疫苗产能有望承担起更艰巨的使命。

疫苗有效率数据“一波三折”
2月3日，科兴中维称，科兴控股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旗下子公司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制的新型冠状病毒灭活疫苗克尔来福®在境外Ⅲ期临床试验中取得进展，该疫苗接种后安全性良好，完成两剂接种14天后，针对由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疾病（COVID-19）的保护效力情况达到世界卫生组织相关技术标准及国家药监局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预防用疫苗临床评价指导原则（试行）》中相关标准要求。2021年2月3日，科兴中维已正式向国家药监局提交附条件上市申请，并获得受理。

科兴疫苗在巴西的有效率数据可谓“一波三折”，原计划去年11月公布的巴西保护率数据公布连续数次跳票，直到今年1 月 7 日，巴西 Butantan 研究所公布了科兴疫苗的后期临床试验研究结果——有效率 78%，1 月 12 号，巴西圣保罗方面又举办了发布会，公布的科兴疫苗的总体有效率为50.38% 。

按照巴西的说法，78% 属于 clinical efficacy，指的是预防出现轻症（mild）的概率；而这次公布的 50.38% 是总体有效率，包括预防轻症及轻微症状的概率。

1月20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就春节前后疫情防控有关情况举行的发布会上，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尹卫东就疫苗50.38%的总体有效率回应称，在巴西的临床试验参与者全部都是医护人员，医护人员的发病密度较普通人群高很多，临床试验发现，疫苗对需要医疗救治的轻症保护效力已达到了78%。

尹卫东介绍，科兴新冠肺炎疫苗的三期临床试验主要在巴西、印尼和土耳其开展。其中，土耳其公布的临床结果显示疫苗保护效力为91.25%，印尼临床结果显示疫苗保护效力为65.3%。巴西临床研究结果显示，疫苗对重症和住院的保护效力达到100%，对需要医疗救治的轻症保护效力为78%，总体保护率是50.38%。

作为国内第一支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附条件上市的新冠疫苗，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新冠灭活疫苗的保护率为79.34%。而在美国上市的辉瑞/BioNTech疫苗声称的疫苗有效率为95%。

根据世卫组织此前公布的数据，全球已经有近200种在研的新冠疫苗，但是目前已经获批上市的疫苗只有4种，分别为美国辉瑞公司的mRNA疫苗，英国牛津的腺病毒载体疫苗，中国国药集团的灭活疫苗，以及俄罗斯的“卫星V”疫苗。

疫苗有效性是根据世卫组织的协议进行计算的，该协议对志愿者的病情等级分为10个级别，级别0对应于未感染新冠病毒的志愿者，级别10对应因新冠病毒而死亡的患者。

“不同国家的数据存在一定差异是正常情况，受到多重因素影响。比如，巴西三期临床试验所有入组人员都是医务人员，处于可能被病毒多次攻击的高风险环境，预计疫苗将能为普通人群带来更好保护。”尹卫东说，“综合这三个国家的数据，我们对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有更强的信心。”

近日，多位外国领导人接种中国生产的新冠肺炎疫苗，其中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都接种了科兴疫苗，约旦首相贝希尔、哈苏奈和多名大臣接种了国药生物的新冠疫苗。

针对全球新冠病毒加速变异的情况，尹卫东在近日的一次采访中指出，灭活疫苗对不同的变异毒株更具广谱性，能针对不同毒株产生保护。“通过与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实验动物研究所合作，我们发现接种科兴疫苗志愿者的血清能够中和掉来自英国的变异毒株，我们也正在研究疫苗对来自南非的变异毒株的保护效力。”

紧急招人！国内疫苗产能已超20亿剂
值得注意的是，在疫苗正式上市之前，科兴正在大规模地紧急招聘疫苗生产相关的人员。

1月20日，作为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研发企业，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紧急向北京市、区两级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发出了急需专业技术人才的求贤令。其中包括分装工程师500人、包装工程师200人、生产技术工程师100人、质量检验工程师80人、质量监督工程师20人、工程设备部工程师70人等。

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招聘经理马宏波近日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科兴正好位于大兴区生物医药产业基地，很多人不敢到大兴区来求职，外地人也不敢到北京来工作，这让年底本就招人难的境况更加雪上加霜。另外，疫苗分装和包装两个岗位对人才的专业技能要求非常高，必须有相关的无菌操作经验，但很多人听说是包装和分装，求职意愿并不高。我们四处求才却收效甚微。”

当下全球疫情严重，对疫苗需求迫切，对药学、化学、生物学、包装（机械相关方向）等专业技能人才需求也很难找，而人员断档势必会影响疫苗产能。

为此，北京市人社系统正在迅速布局，争分夺秒帮助企业纳贤。北京市职业介绍服务中心主任陈东在近日的采访中介绍，“北京正通过多个公共就业服务平台，迅速将科兴中维的招聘信息对外发布；同时对接市教委，将招聘信息‘点对点’推荐给相关专业的应届毕业生；组织发动全市经营性人力资源服务机构，主动为该企业推荐人才，推荐成功的，给予相应的职业介绍补贴。除此外，北京还及时上报了人社部，希望借助人社部的力量协调北京周边地区，寻找合适的人才。”

科兴控股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新闻发言人刘沛诚1月5日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介绍，科兴中维一期建成并投入使用的新冠疫苗生产线年生产能力超3亿剂，不久后完成的二期生产线建设投入使用后将使年产能提升至6亿剂以上。

不过科兴中维董事长尹卫东不久后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表示，为了确保全球供应，科兴在完成一期生产线的基础上，迅速投入二期生产线建设，2月投产后，2021年的疫苗年产量将突破10亿剂。

快速扩充的产能解释了这家企业近日的大规模紧急招聘行为。

目前，国药中生北京公司2021年新冠病毒灭活疫苗产能已达到10亿剂以上。这意味着，仅国药与科兴两家疫苗企业的年产能已超过20亿剂。

疫苗产能是否能满足国内外需求？
国药集团董事长刘敬桢不久前介绍，目前已经有十多个国家向国药集团提出新冠疫苗的需求。从相关信息研判，国药疫苗的潜在出口国估计约有20国，疫苗潜在订单应在3亿至5亿剂左右。

尹卫东也介绍，科兴已陆续收到了来自巴西、印度尼西亚、土耳其、智利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疫苗订单。“我们正在全力扩大产能，希望中国新冠疫苗能保护全球更多人群。”

目前科兴疫苗已在巴西、印度尼西亚获得紧急使用许可。科兴也与部分合作国家采取出口半成品的方式，在进口国当地增加灌包装线，以提高全球供应能力。

“在年产10亿剂的基础上，我们还会继续扩大产能，因为新冠肺炎的流行和社会对疫苗的需求存在不确定性，不能仅用商业模式去衡量解决。”尹卫东说。

国药集团中国生物董事长杨晓明介绍，中国国药集团为了能让更多人接种，新冠疫苗的生产线已经开足马力，全天24小时不停工，在用上了新技术和新设备的情况下，生产线每分钟可以生产300支左右的疫苗，为了满足全国甚至全球范围内的疫苗需求，该集团还增加了生产线，但是即便如此，疫苗生产车间每年预计只能生产10亿剂疫苗。而疫苗每个人要打两针，也就是说 即便是满足中国市场，也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生产完毕。

而短期内满足全球的需求也并不乐观。

圣诺菲巴斯德疫苗中国区一位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算了一笔账：当今全球大约有75亿人，在全球形成人群免疫大概需要70%的人群、即52亿人接种疫苗，大部分疫苗需要注射两针甚至三针，这意味着至少需要100亿剂新冠疫苗，而此前全球所有品类的疫苗产能加起来也只有30多亿剂。

“这意味着在保障其他疫苗供应的同时，新冠疫苗的产能需要在现有所有疫苗产能基础上翻三倍，同时，这对疫苗的生产、冷链运输、接种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国际物流巨头敦豪与麦肯锡联合近日发布的白皮书显示，在新冠疫苗问世后，全球范围内的订单将超过100亿剂，这将需要约20万次托盘装运，1500万次冷却箱运送，以及大约1.5万架次满载的波音747全货机运送，同时，全世界的疫苗生产能力是有限的，想要生产出如此多疫苗，短期时间内很难做到。

作为制造业大国，快速提升的中国疫苗产能有望承担起更艰巨的使命。

不久前工信部表示，目前，国药中生北京公司、国药中生武汉公司、北京科兴中维公司三家企业已具备规模化生产的各项条件，其疫苗生产已开启“加速”模式，公司人员正高强度、满负荷工作，争分夺秒、夜以继日地组织生产。

工信部消费品工业司副司长毛俊锋此前介绍，目前国内已有18家企业陆续开展新冠病毒疫苗产能建设，疫苗产能的提升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除上述灭活疫苗外，其他技术路线疫苗的产能建设也正在按计划有序推进，“随着新冠灭活疫苗产能的进一步提升，以及其他技术路线产能的完成，中国新冠病毒疫苗的生产能力能够满足国内大规模接种需求。”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